“差不多跟你前后脚吧。”孟流年听了,拎起包就往外跑。她来到小区外的马路边,急急忙忙地四处打量,正好看到不远处周丽珍的身影,她恰好就上了一辆白色的私家车。“阿珍!”孟流年连忙喊道,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有人专门来接她,那必然不是关系一般的客户。极有可能是跟她关系亲密的恋人或者对她有企图的人。然而车已经发动,在加速中越开越远,孟流年在后面追赶大喊,车里的周丽珍似乎并没有听到。
为避免打草惊蛇,孟敬山跟几个同事便衣来到了福山区北山一路北岭居附近。
他在小区的街道办里查过北岭居 B 栋 1804 的住户信息,登记的房东并不是曾森,人也不在国内。房子是通过亲戚委托给房产中介常年出租的,估计是中间转手太多,他一时半刻也没查到这个叫曾森的人的情况。
不过询问附近的邻居,倒是能确定里面住了个年轻的男人,日常西装革履,早出晚归,还时不时拉着行李一走就十天半个月,像是个成功人士。
他们敲了 1804 的门,里面没有人,外面的水电表也不怎么转,也的确印证了邻居说的,这里的住户不常回来住。
“敬山,你的线人是怎么确定这里今晚会有命案发生的?”
他们一直等到傍晚时分,面对吴队长的质疑,孟敬山也有点绷不住了,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找了个间隙给孟流年打去电话,“你能不能讲清楚,命案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孟流年也很无奈。刘一方在死前对犯罪细节交代得很模糊。
“你将来会抓住刘一方的,但是之前制造康乐村火灾,从你手里逃走的那个嫌疑人,在未来一直没有被抓到。我怀疑刘一方被枪毙前拒绝交代的那些案件信息,都跟那个嫌疑人有关。”孟流年原先害怕跟当事人透露过多与之相关的消息,可能会影响未来的发展。
但如今在 2019 年,那个神秘的嫌疑人已经向自己出手。她有预感,留给她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孟敬山犹豫了许久,突然道:“阿敏,她也会被刘一方杀死吗?”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如果 20 年后的年年穿越回到现在,帮助他破这个案件,还强调要他保护妈妈,那最有可能的事实就是,妻子常慧敏会死在这个凶手的手里。那样,一切自然就通了。
电话那头,孟流年用沉默替代了肯定的回答。
虽然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但孟敬山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事实。
“年年,你是个好孩子。”孟敬山用手胡乱抹了抹眼里的泪花,“无论如何,爸爸相信你。爸爸可是公安,一切交给我吧。”
“爸爸……”孟流年的声音有些哽咽。无论她多恨父亲将来再婚有了别的女人,这一刻,她都已经释怀了。
从父亲那里了解到的信息,让孟流年意识到,光是提供案卷记录里涉及的作案时间和地点,其实并不足够。运气好的话,警方那边也许有可能在罪犯作案的那一刻阻止犯罪,抓住凶手。但万一恰好发生什么意外错过了呢?或者有没有可能,刘一方供述的信息本来就跟案件的真相有出入?
如果又像上一次康乐村围捕一样,让凶手逃脱,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她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下一次穿越的机会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束手无策,她已经没有其他更有用的线索了……
孟流年无奈挂了跟父亲的通话,回到茶铺,却发现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新情况——周丽珍的人和东西都不见了。
“福伯,阿珍去哪了?”孟流年顿时慌了。
“她刚才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先走了,让你再坐一会。”
“什么时候的事情?”
“差不多跟你前后脚吧。”
孟流年听了,拎起包就往外跑。
她来到小区外的马路边,急急忙忙地四处打量,正好看到不远处周丽珍的身影,她恰好就上了一辆白色的私家车。
“阿珍!”孟流年连忙喊道,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人专门来接她,那必然不是关系一般的客户。极有可能是跟她关系亲密的恋人或者对她有企图的人。
然而车已经发动,在加速中越开越远,孟流年在后面追赶大喊,车里的周丽珍似乎并没有听到。
正巧这时从后面来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降下车窗询问焦急的孟流年,“小姐,要上车吗?”
“跟着前面那辆尾号是 458 的白色车!”孟流年上了出租,气喘吁吁地说道。
“好呢!”司机很配合的一脚油门跟上那台车。
“不要跟太紧,别被对方发现了。”孟流年怕司机暴露自己,但一开口又担心对方怀疑她是在做什么不法勾当。她正想该怎么解释,可司机却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老公出轨了是吧,别难过,大哥我挺你!”
“……”孟流年心里哭笑不得,但还是顺着司机的话说道,“对对对!千万别把他们跟丢了!”
转眼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上也亮起了昏黄的路灯。孟流年一边紧盯着前方尾号 458 的白色车,一边注意一路上的街景。
虽然从小生活在鹏城,但随着二十年来的变迁,她已经几乎记不得他们路过了哪些地方。二十年后的鹏城,开到哪里都是人来人往的商业区或者住宅区,可现在他们才开过了一片工地,随即一路上逐渐荒凉了起来。百度地图最早也在 2005 年才上线,没有地图,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司机大哥,你看他们在往哪开,是不是北山一路北岭居?”孟流年思索,开车的人会是谁?会是曾森吗?又或是……刘一方?他们要去哪里?
“北山一路?刚刚就开过去了呀。”司机大哥回答道,“这里再往前开就是郊区了。还要继续跟吗?”
孟流年有些错愕,“跟,跟紧了!”
车又继续开了一段,孟流年甚至看到公路两边的居民区完全消失了,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大片田野和间隔很远的村屋。
孟流年心中越发慌乱,她摸出自己的手机,翻开通讯录以后,果然找到了周丽珍的手机号,她拨了过去,几声忙音后,电话那头接通了。
“喂?”孟流年试探性道,“阿珍,你去哪了,我上了个洗手间回来你就走了。”
等了好一会,孟流年才听到周丽珍的回应。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周丽珍那边背景有欢快的爵士乐声音,“你跟阿文也说一声,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不用来看我了。”
说完,竟然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孟流年愣了一下,她的印象中,周丽珍和母亲之间并没有叫 “阿文”的、时长交往的共同朋友。况且在这种时候提起,实在是有些蹊跷。
会是什么暗号吗?
难道司机在旁边导致她不能明说她现在的情况?
她远远望着前方行驶的白色汽车,不安感越发涌上心头。
周丽珍……不会被绑架了吧?
“师傅,咱们现在到哪了?”她再次发问。
“出了市区,再开我也不清楚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孟流年,“你老公怎么搞对象搞到这种地方?再往前开就不能打表了,得加钱!”
孟流年看了一下打表器,上面的数字已经快到 50 了。
“你要加多少……”孟流年拿起手里的诺基亚,准备付款,才突然想起来,现在连 QQ 都才刚刚诞生,不要说微信和手机支付了。她连忙翻出包里的钱包,一打开,发现里面就只有三张十块钱和几个硬币……
“喂!大哥,别把我放在这种地方啊!”
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要挺她的司机大哥,一听说她没带够钱,直接丢下她掉头就走了。
孟流年简直要疯,她必须要投诉这种见利忘义的人!
一阵寒风吹过,她又冷又害怕,连忙拿起手机打给孟敬山。
可拨号后却听到电话里响起语音提示:对不起!由于您的手机话费未及时支付,您的手机号码已停机。Sorry……
“……”孟流年无语问苍天,心里不断咒骂起老天爷来,怎么好巧不巧在这种时候欠费停机。她现在要上哪去充话费?
她就这么一个人大晚上被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不能打电话,这可怎么办?
她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办法,准备沿着公路走,要是附近有村舍也好打电话求救。
孟流年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大概走了不到半小时,就在她又冷又累,快走不下去的时候,电话竟然响起来了,是父亲!
欠费的号码虽然拨不出去,但却还是能接听电话的。
“喂,我这边还是什么情况都没有……”
“我这边有情况,快来救我!”
电话一接通,孟流年和孟敬山这对父女几乎同时叫道。
“怎么啦?”孟敬山一听就慌了,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可他在北岭居这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他还是担心是不是情报有误,所以再次打来电话,没想到孟流年这边出了状况。“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我手机没有话费了,我刚才在追周丽珍坐的车,尾号 485 的白色车……”孟流年一股脑地说着,努力刚才记在脑海中的路标提示……犹豫地道,“水径大道……具体哪个位置我不知道……”
“你附近都有什么呀?”孟敬山焦急地问,同时把车牌信息小声告诉了旁边的同事。
“这里两边都是果园……前面好像有个小卖部,我去看看……”
孟流年突然看到前方三根路灯远的地方,离公路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个用铁皮搭的房子,上面挂着一个写着“小卖部”三个字的破旧招牌。她兴奋地提起一口气就往那边赶。
“你手机还有电吗?”孟敬山接着问道。
孟流年看了一眼诺基亚的黑白屏,还有两格电。
“行,我先帮你充话费,五分钟后我再给你打电话。”孟敬山话毕不再多言,挂了电话。
孟流年这边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第三根路灯的位置,只见铁皮房子就在公路的下方,中间横着一个小小的土坡,让小卖铺近看反而不好发现。
土坡上有两排新鲜的轮胎印,孟流年顺着轮胎印下到铁皮房子前的一片空地,正好空地上停着一台白色的车,后方铁皮房子虽然挂着小卖部的招牌,但其实铁闸门紧紧地关着,周围堆了不少垃圾,看上去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营业了。
不过孟流年觉得,既然轮胎印是新的,那此处必然是有人的。
她一边想,一边靠近那辆白色的私家车,却在看到车牌尾号的一瞬间,整个人愣在那里。
485……这是一辆尾号 485 的白色私家车。
她摸了摸车尾箱下面的排气管,还有余温。
孟流年看向那片被果树密集覆盖的铁皮房的深处,感觉之前一切不好的预感都在这一瞬间,全部应验了。
周丽珍会没事吗
后面有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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