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投石问路(一)区区半个月就能查清两年前的事?他从何处查?沈佑这般突然许诺,虽不像临时起意,可当我进宫向皇后娘娘通风报信的时候,就连她也未曾提前知晓。皇后娘娘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檀色牡丹缠枝纹常服,不紧不慢坐在主位喝茶,闻言她放下杯盏,先唤来掌事姑姑给我端牛乳杏仁羹:“昭昭慢点说,别着急。”她神色未掩惊讶,语气却稳:“二郎一向自有主意,能这么夸口,想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我对
05 投石问路(一)
区区半个月就能查清两年前的事?他从何处查?
沈佑这般突然许诺,虽不像临时起意,可当我进宫向皇后娘娘通风报信的时候,就连她也未曾提前知晓。
皇后娘娘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檀色牡丹缠枝纹常服,不紧不慢坐在主位喝茶,闻言她放下杯盏,先唤来掌事姑姑给我端牛乳杏仁羹:“昭昭慢点说,别着急。”
她神色未掩惊讶,语气却稳:“二郎一向自有主意,能这么夸口,想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我对她说,沈佑特意指了当年的监军,明烛司刑狱卫副指挥使徐鉴,同他彻查当年之事。
“明烛司么……”她点点头,若有所思,讲出来我的心声,“两年前的事,确有古怪,依照二郎的才能,不该如此困窘,既然这回能当众点名这个监军,应当和他少不了干系。”
朔州之战后,我也怀疑并调查过徐鉴。他早年能入明烛司任职,确实曾由萧岸举荐助力,可是之后再没有更多的提携纠葛了。徐鉴其人家世清白,同沈佑也有交情,两年前在皇上跟前汇报朔州的战况时,诚然不偏不倚,沈佑死战不降这一点,还是他亲口证实的。
或许沈佑只是想请他帮忙呢,说不定我多虑了。
我想起悠悠众口,犹豫之间,还是忍不住带过一句,平远侯不帮沈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同旁人一起指责他,到底是有意做戏,还是受人挑拨离间。
当今的平远侯夫人是平远侯的继室,并非沈佑和他大哥的生母。比照我对父皇的印象,外人说三道四倒是无妨,最怕内里有人吹风。
皇后娘娘听出我意有所指,轻叹一声,道,也许都不是。
然而她也没有再解释,只继续说了句,是得提点下平远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总不该太过苛责。
之后同我讲起七公主温婵定亲的事。
若没有沈佑他那一出,我本该也是今日进宫,着手处理这个麻烦。
父皇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同北凉和亲,就算和亲他也肯定不舍得让七公主去,可萧贵妃忙不迭地给温婵同宋国公世子定了婚约。
从前我还住在宫里时,温婵凡事总爱压我一头,如今看来,成亲的日子也得抢在我前面了。
宋国公家是世袭的爵位,自祖上留下来好几个庄子,经年积累成庞大家业,在财力上殷实至极富甲上京,世子其人又生得风雅俊俏,闻言之人谁不恭喜七公主寻了门好亲事。
她这一定亲,动静可不小,为的就是人尽皆知。听说,就连养在皇祖母膝下一向深居简出的赵郡主,都送了名贵的红珊瑚当贺礼。
但我定是不能让温婵顺意的——要是她先同宋国公世子成亲,我去和亲那可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其实自从沈佑回来,我对先前的谋划渐渐生出些许犹豫,至于究竟怎么办,还没想好,但是现下听闻七公主回宫暂住,我亦是在宫里,自当也是要去贺一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我吩咐随我进宫来的秋霜,跟着皇后娘娘的侍女去库房里取礼物。
七公主大概是防我对她不利,让她的婢子拦在门口,自己抱臂站在门里,巧笑倩兮:“五姐姐怎么过来了,稀客啊。殿内正洒扫呢,尘土飞扬的,姐姐小心脏了衣服。”
我冲着七公主笑了笑,直白道:“七妹得了天大的喜事,做嫡姐的哪有不来恭贺的道理。既然都说是客了,怎么,连让我进去坐坐都不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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