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侥幸小胜几场,大家都以为他是将相之才了,看走眼喽!”“七万将士何其无辜,就这么活生生折在他手里——”我截断他的话:“什么叫折在他手里?这些鬼话,你从哪儿听说的?”冷眼看着方才出言不逊的年轻公子,他腰携长剑,袖束护臂,前头刚被众人捧赞身手不凡。“何须听旁人说?”他被顶了话头,忿忿然转身看过来。瞧见他革带上挂满佩玉琳琅,装饰累赘叮叮当当,我只感到荒唐滑稽。“小娘子,你
“早先侥幸小胜几场,大家都以为他是将相之才了,看走眼喽!”
“七万将士何其无辜,就这么活生生折在他手里——”
我截断他的话:“什么叫折在他手里?这些鬼话,你从哪儿听说的?”
冷眼看着方才出言不逊的年轻公子,他腰携长剑,袖束护臂,前头刚被众人捧赞身手不凡。
“何须听旁人说?”他被顶了话头,忿忿然转身看过来。
瞧见他革带上挂满佩玉琳琅,装饰累赘叮叮当当,我只感到荒唐滑稽。
“小娘子,你懂什么?”他嗓门提高,理直气壮,“那么多人都死了,怎么唯独他能苟活?说不定啊,早就叛降北凉!”
漫涨潮水一般的声浪,是周围人压不住的窃窃私语。
“苟活?叛降?”
我怒极反笑,讥讽道:“还以为郎君文韬武略,可惜绣花枕头一个。”
“在座各位,谁人不知当年战况?”
“凉军歼我精锐,夺我补给,朔州断粮十日,如果换你,能保住这座城池?”
“若非拼尽性命,怎么可能守得住?”
“七万兵将,同进同退,明明是为国捐躯的功业,却非说他们殒于沈佑之手,诸君扪心自问,就不怕英魂难安?”
大庭广众之下我同他人争辩,把秋霜急得不行,她恨不得能多长张嘴,生怕我受了欺凌。但是,我不依不饶一番追问,让对峙之人失却了咄咄逼人的气焰。
流言可畏,但真相永存不亡,哗众取宠者焉不心虚?
回去路上,日近晌午,天色却渐渐阴沉,秋霜撩起车帘往外看,道了一句,怕是要下雨。
我对她说:“让人仔细查查,那些播散沈佑叛降的谣言,到底是从哪儿起头的。”
秋霜点头称是,却又迟疑道:“关于沈公子的风言风语,这些日子确实不少,恕婢子多言,殿下再怎么替沈公子澄清,也不如他自己说明白当年的原委吧?”
先前我在铺子里问倒众人,此时却被她一句话问得哑然,两年前朔漠之战中发生过什么,诚然只有沈佑讲得清。
我虽去塞北走过一遭,能描摹还原的战况,大都依赖于当地百姓的口耳相传,彼时镇北军之中有无是非波折,终究难以探查得到。依照先前太子哥哥同我所讲的,沈佑的战报,我无比确信他一定能速胜还朝,可是最后却落到粮草短缺、严防死守的境地。
我们都十分怀疑,行伍之中存在叛徒。
从哪下手,该如何查,我正思忖,忽然听到车驾外,咚咚声震天。
此处正行过御街,我没由来地心底一紧,同秋霜两相对视。
登闻鼓响,上京皆闻。
外圈围着的看客越来越多,不过停个车马的功夫,我险些就挤不进来。
内圈跪着一群妇孺老幼,衣衫缟素,皆自称为朔州故去将士们的亲眷。
站着敲鼓的,是个健壮妇人,直至明烛司指挥使赶来,她才放下槌棒。
她的语调,平静无波:“臣妇的夫君孙旭,曾是沈佑沈将军的先锋郎官。他在镇北军为国尽忠二十年,从落雁关挣回命来,却平白被自己人处死在朔漠,身负冤名。”
“朔漠二城之间,有一片高低不平的丘峦,地名虞谷。只要是在战场上待过的人,都会知道这种地形地势,敌军有多容易设埋伏。”
孙大娘子解释得很平稳、很详细,像是想让整个上京的人都能够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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