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还未来得及往外看去,就听见宁承业怒气冲冲的声音。
“宁清!你简直不知好歹!”
本欲起身的宁清又再度坐了回去,她知道宁承业定会来找她麻烦的。
可是没有想到,来的竟然会这般快!
“你们都退下吧!”宁清缓缓开口。
这些宫人在此,还不知道一会会不会受牵连。
宫人们在听到宁承业的声音之时,脸上都是惊惧之色。
听宁清如此说,忙不迭的就往外面退去。
只余竹旋和方才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尤欢。
“你们不走,是等着挨打吗?”宁清好奇问道。
两人急忙再度跪下。
宁清听着已然到了门边的脚步声,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跪往一边。
“宁清!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母后来看你,你非要这么冷言冷语的讽刺她吗?”
宁承业一跨进殿中,就指着宁清高声怒斥。
宁清去匈奴的这三年,宫中从未如此鸡飞狗跳过。
她如今回来不过几个时辰,竟然将宫里弄得乌烟瘴气的。
不止莹儿撞柱自伤,就连母后也被气的病了。
方才御医看过皇后,说是怒急攻心,伤了心肝,方才胸口才会绞痛的。
将皇后送回凤仪宫,宁承业就气冲冲的来找宁清算账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何皇后娘娘会觉得我是在讽刺?”
宁清反问道。
宁承业气急,扬起手就要来打宁清。
“实话?你嘴里何曾有过一句实话!你就是嫉恨莹儿!”
早知会是如此,当时他不会同太傅还有沈越泽一同请旨,让宁清从匈奴回来了。
要知道, 宁清能回来,是因为沈越泽攻下了匈奴两座城池。
为了让宁清回来,又用了那两座城池来换的!
倒不如就让她留在匈奴!大楚也能多两座城池!
竹旋和尤欢两人齐齐从地上爬了起来,挡在了宁清身前。
尤欢抖得厉害,就连看都不敢看宁承业一眼。
竹旋颤抖得厉害,却出言维护道,“太子殿下,您不能再打公主了,她已然浑身是伤。”
宁承业一听,没有消气,反倒将一腔怒火发泄在了二人身上。
只见他一人一掌,就拍在二人身上。
“狗奴才!孤如何行使,何须你来置喙!给孤滚!”
宁承业力气之大,宁清早已经是领教过了。
两个小丫头当即就被宁承业打了摔往一边,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二人却顾不上自己的狼狈,竟是再次挡在了宁清和宁承业之间。
宁清看着毅然决然的二人,心中只觉得讽刺无比。
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只想伤害自己。
反倒是两个小丫头,拼死的护住自己。
“你俩先出去!”宁清抬高音量道。
她们愿意全意护住自己,自己定也要护住她们。
两人连连摇头,眼看着宁承业满脸的不耐,又欲动手,宁清直接冷了脸。
“你们若是不出去,明日就不用来本宫这伺候了!”
两人相视一眼,只得一脸担忧的恭敬退下。
两人退下后,宁承业冷哼一声,直接坐了下来。
宁清虽然满口胡话,喜欢攀诬宁莹,可是对下人从来都是宽厚的。
这点他否认不了,他的妹妹秉性是不坏的。
她这宽厚,若是能用在宁莹身上,就不会将宫中弄得如此乌烟瘴气了。
思及此,宁承业刚才的怒气减去大半。
决定还是好好的跟宁清谈一谈,温言软语感化她一番。
随即一脸和煦的看向宁清。
“清儿,我知你生气,可是咱们都是母后亲生的,你又何必冷眼相向呢。”
宁清听来,只觉得好笑。
“那宁莹呢?”
宁清问道。
他们是母后亲生,那宁莹呢。
宁莹的阿娘可是害的他们骨肉分离了十年的罪魁祸首,为何他们还要将她养在身边。
宁承业看宁清油盐不进,心中的不耐又再度上升。
“清儿,王兄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莹儿自小养在父皇母后身边,早已不能割舍了,况且,当初那乳母不是已被斩杀了吗?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这事情,宁承业不止同宁清说过一次。
宁清看向宁承业,一字一句 问道,“若是宁莹是亲生的,我是乳母的,命运交错,你还会苦口婆心同我说这些话吗?”
这问题一下子就将宁承业给问住了。
若是宁莹是他的亲妹妹这些烦恼自然全无!
宁清前去匈奴,自然也不必两座城池换回!
母后和宁莹也不会伤身,宫中也不会乌烟瘴气!
“呵!说到底,你们不过从未将我放在心上罢了,既如此,又何必对我煞费苦心!”
他们如此做,只不过是怕后人谩骂。
指责他们,将亲生女儿送往匈奴。
说到底,他们愿意将自己换回,所图的不过是世人口中的一个好名声罢了!
“你!”
宁承业被宁清戳破心事,一瞬间恼羞成怒。
他虽生气,可是理智也占据了上风。
方才父皇已经责骂过他了,不该在宫门口就这么对宁清动手。
宁清前去匈奴,不管她是否情愿,对于大楚而言都是英雄。
他不否认,这三年的和平皆是宁清换来的。
他今日之举,若是被百姓看去,定然寒了心。
民心乃国之所向。
宁承业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将自己的怒意压制了下去。
“清儿,你怎么如此倔强,就算真如你所说一般,莹儿是亲生的,可她定不如你一样!”
这样不识好歹,他堂堂的太子殿下,又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哄过谁。
“王兄,你当过我是亲妹妹吗?”
宁清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宁承业看着双眼蓄满泪水的宁清,心中顿时柔软一片。
“当然!你永远是我的亲妹妹。”
宁承业笃定道。
“那若我说,今日是宁莹用银针刺我,我才将她推开的,你可愿意信我?”
宁清还是想问问,当初愿意相信自己的王兄,愿意替自己解围的王兄,还是否如当tຊ初一般。
谁知宁清话音刚落,宁承业又再度跳脚。
“宁清!合着孤苦口婆心的跟你说这半天,你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