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强子被死死地困在柱子上,奋力挣扎,却毫无效果。村民们一反平时木然的样子,一脸的暴躁,如果不是何正奎在一边拦着,看起来都能冲过去活活把大强子咬死。陆深迅速地扫视了一眼人群,果然没有郭大大,她真的被关起来了?何正奎开始讲话:“非常遗憾,尽管非常心痛,但今天我们还是要对他执行夜刑。因为,他的内心已不再平静,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前往禁忌之地的念头。为了我们辛苦得来的一切不再灰飞烟灭,为了活下去,只能将他牺牲。”
困住大强子后,何正奎对陆深说:“恭喜你通过了考试,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们大家族的一员了。”
陆深这才真正确认,刚才发生的一切,仍旧是何正奎的试探。
这让他很是后怕,毕竟曾经一度动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不一直住在这儿吗,难道之前不是你们的一员?”
何正奎笑道:“从今天开始,才算数。”
大强子也不再挣扎:“我干完活了,把我松开吧。”
何正奎看着大强子:“不可能了。”
“为什么,咋地了?”
“因为,你是真的想跑。”
“我想跑?我他妈的对你多忠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话术,不也是你教的吗?”大强子又激动起来。
“那些话,也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今天,是真想绑了我,然后带陆深一起跑。”何正奎的脸上满是悲悯,“我早都留意你了,心里很清楚你想做什么,但我不想放弃你,给了你很多机会,可你,就是不珍惜。你也认识我那么久了,知道我是个什么人。生命,是每个人最珍贵的东西,没有人有权利夺走他。所以,我温和地对待每一个人,尽可能地去挽救他,哪怕明知道他在骗我,我也不会轻易放弃。”
何正奎一边说这话,一边时不时地看着陆深,陆深觉得他话里有话。
“但是,当他威胁到所有人的安全,我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他,去挽救更多的无辜者,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大强子开始发抖:“你什么意思,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把你鼻子打出血和踢你的那一脚是为了演出效果,没别的意思。我对你忠心耿耿,完全没想过要背叛你,你不要冤枉我!”
何正奎叹了口气:“太迟了,你必须要死,因为你的心已经变了,你迟早还会做出傻事,给所有人带来灾难。”
大强子奋力挣扎,眼神变得惊恐,他又把头转向陆深:“你他妈的站着干啥,我知道你是装的,现在你必须和他拼命,要不然你也得玩完!”
陆深没有行动。
首先,他不确认现在的情形是否也是试探的一部分。
然后,他也非常确信,自己完全不是何正奎的对手。
大强子又吼道:“我们之前试探过郭大大,她没通过考验,被他抓起来灌粮食粥!我知道她在哪儿,你帮我,我就告诉你,咱俩一起去救她。你要是不帮我,她很快就变傻子了!”
陆深依旧选择按兵不动。
何正奎满意地看着陆深,说:“来,咱们把他押出去,去执行告别仪式。”
陆深和何正奎一起压着大强子走出门直向村中广场而去,广场中间的柱子,开始在雾中显现。
陆深看到,一大群人已经围聚在那边。
他不由得感到心中发毛,因为,这些人早已知道这里要有“活动”,大强子却不知道这活动是为他举办的。
“真他妈的!”大强子骂道。
何正奎把袜子堵进大强子的嘴中,这下他就只能呜呜乱叫了。
大强子被死死地困在柱子上,奋力挣扎,却毫无效果。
村民们一反平时木然的样子,一脸的暴躁,如果不是何正奎在一边拦着,看起来都能冲过去活活把大强子咬死。
陆深迅速地扫视了一眼人群,果然没有郭大大,她真的被关起来了?
何正奎开始讲话:“非常遗憾,尽管非常心痛,但今天我们还是要对他执行夜刑。因为,他的内心已不再平静,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前往禁忌之地的念头。为了我们辛苦得来的一切不再灰飞烟灭,为了活下去,只能将他牺牲。”
——禁忌之地,那个发出信号的地方是禁忌之地?
“现在就杀了他!”人群中爆发恐怖的呼喊。
大强子挣扎得更厉害了,眼睛涨得通红,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只是,嘴巴被结结实实地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何正奎又换上了悲悯的表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夺取别人的生命,就连我也不行。我们应该牢记,任何时候,都不要因为愤怒而失去自我。我们是人,不是魔鬼。他的生命,就交给夜刑者来定夺。”
陆深总算听明白了,所谓的夜刑,就是把人绑在柱子上,等到天黑后,被黑暗中的那些东西吃掉。
那些东西,被称之为夜刑者吗?
这还叫从不亲手夺人性命?
这个何正奎,也真是虚伪至极!
何正奎用了相当长时间才把村民们的情绪安抚下来,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因为对夜刑者的惧怕,村民们也便没多做停留,很快,就只剩下何正奎,陆深,和已经挣扎到没力气的大强子了。
何正奎对陆深说:“我知道今天你看到的一切会使你感到困惑,但慢慢都会习惯。现在,你也回家吧。一定要记住,晚上,无论外面有什么声音,有谁跟你说什么话,都千万不要看,更不要出去,切记!”
“哪怕照你说的那样做了,也可能会死,对吗?”
何正奎看了看大强子,又把目光转回陆深,没有正面回答他:“每个人都会死,而且死期可能就会在下一秒。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每个人都曾经是这样的想法,时间会磨平一切。所以,你还是先安心住下,慢慢来,慢慢习惯。”
——这怎么可能习惯!
虽然何正奎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未知的死亡和确切的死亡又怎么可能等同!
村子里的人,其实不是习惯,而是绝望。
陆深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
回“家”不久,天就已经完全黑了。
村子里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除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大强子。
他还在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深把窗帘全部拉上,尽可能地不去听外面的声音,因为这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原来,那个信号发生地被称之为禁忌之地。
何正奎说,闯入禁忌之地,会给村子带来灾难,会死人。
所以,他才会尽力把新来者留在村子里,阻止他出去乱逛,避免被信号吸引,走向禁忌之地。因为他很“心善”,所以只会用温和的手段,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动用“夜刑”。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神秘信号无疑就是坏的,相当于恶魔的耳语,蛊惑听者去做坏事。
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么,神秘信号就是好的,禁忌之地就是通往外界的出口。何正奎害怕村民们找到出口,所以蛊惑他们说前往禁忌之地会引发灾难。因为,他希望所有人留在这里,如大强子所说,像畜生一样“圈养”,然后“宰杀”。
何正奎,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如果是假话,村民们为什么仅凭着蛊惑,就那么信他的话,哪怕是面对每晚的随机死亡,也不会动摇对他的信任?
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使得村民对何正奎深信不疑。
什么大事呢?
陆深正在努力思索着,大强子的声音,却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大强子的嘴被结结实实地堵住,所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现在,他显然是见到了极度可怕的东西,哪怕是呜呜声,也被百米之外紧闭门窗的陆深停得清清楚楚。
陆深知道,这种声音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它太撕心裂肺了,发出声音的大强子,现在怕是正在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
大强子,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快要死掉了。
陆深知道,无论如何,大强子的死,和他都有很大关系。
但他是个不容易内耗的人,事已至此,哪怕大强子是真的想跑,也没有救他的必要和可能。
还是多多想想未来吧。
首要的是,不能允许自己变成像其他村民那样的行尸走肉。
所以,必须逃离村子,前往何正奎所说的禁忌之地。
然而,为什么要逃离村子呢?
这个念头一出来,马上就是浑身冷汗。
对啊,为什么要逃离村子呢,我不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吗?
陆深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厉害,有点不能理解刚才为什么会有离开村子的想法。
自己,就是一直生活在这村子里,不用干活,不愁吃穿,唯一的风险就是晚上可能会死。
虽然这样的日子很恐怖,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这个地方无法离开,如果被神秘信号蛊惑去了禁忌之地,就会立刻引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总觉得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一定有什么东西忘掉了。
——我忘了什么?
必须要想起来!
陆深抓着头发,努力让自己清醒,努力让自己想起忘掉的东西,拼命地和现在失忆的自己对抗。
脑子里,就像是有两股巨浪在激烈碰撞,他不由得干呕起来,眼前的视野,却是越来越小,越来越黑……
终于,他醒了。
窗外一片大亮,拉开窗帘一看,还是雾气蒙蒙。
雾里面,影影绰绰地站了一些人。
陆深用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昨天都发生了哪些事,以及,自己差一点就失忆了。
现在外面的那些人,应该是在围观大强子。
于是,他忙走出屋子来到村中心的小广场上,村民们已经开始离开,形成人流,向坟地走去了。
陆深跟着人流一直走,看到了几个人抬着的,用破布抱起来的东西,像是人的尸体,又不像。
人群中,没有郭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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