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这三个字从他带着笑腔的嘴里说出来,仿佛两人在调情一样。段雪不争气的又脸红了,她强忍着想揍许芜青的冲动,眉毛紧皱的对他说:“骗子,逗我很有意思吗?”许芜青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说:“本来就是,我们公司对老板娘待遇一直都是最高的,老板娘权利凌驾于老板之上。”说完,他伸出食指刮了下段雪的鼻子:“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应聘,我给你走后门。”段雪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这个音乐剧的剧情很普通,就是一位贵族男士误入了一家酒馆,和酒馆老板发生的爱情故事,只不过因为身份悬殊,二人最后还是分开。
散场的时候段雪迟迟未起身,在思考着什么。
许芜青问她:“怎么了?”
段雪回过神,站起来和他一起往出走:“没什么,回顾一下剧情。不管看过多少次,每次还是会被酒馆老板的理性所打动。”
许芜青不动声色的和她肩并肩走着,闻言说道:“确实,在那个年代身份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准。”
“你觉得那个贵族真的喜欢那个酒馆老板吗?”
段雪忍不住抬头问许芜青。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只有路边几盏路灯,天色黑沉沉的,没有月光和星光,暗的看不见面前男人的五官。
许芜青沉思了片刻说道:“我猜应该是喜欢的,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才选择放手,酒馆老板是一个追逐自由的人,他不忍心将她拉入贵族纠纷的世界里。”
段雪一时没急着回复他。
许芜青问她:“你觉得呢?”
段雪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小声说:“我也觉得有点喜欢,但会不会是喜欢的不够深所以才不想和她一起面对困难,如果真的互相喜欢,任何困难都不会阻挡他们的。”
许芜青在黑暗里观察着段雪,他笑了声说:“爱是种责任,可能贵族害怕酒馆老板受伤吧。不过没有身份的差距两人也走不到最后。”
“为什么?”段雪忍不住问他。
许芜青:“贵族是一个把事情藏在心里的人,酒馆老板是一个勇敢的人,我们只看见酒馆老板追贵族,可是贵族却从来没和她提起过自己的世界,酒馆老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最后才选择和他分开的。观众大多从贵族的角度出发分析他是不想把她拉入权利的纠纷,而酒馆老板其实是因为贵族始终对她有所隐瞒而选择离开,否则以她勇敢的性格贵族是推不开她的。”
长篇大论从男人的嘴里流出,安静的夜里他们好像进入了那个音乐剧里面,和贵族、酒馆老板面对面交流。
段雪其实看了很多遍这部音乐剧,每次她获得的体会都是不一样的,今天听见许芜青的看法她觉得很新奇,也很有道理。
她快走一步站在许芜青面前,朝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分析的也很有道理,谢谢你今天带我来看音乐剧。”
许芜青笑了,他忍住想摸段雪头的冲动对她说:“我们之间就别说谢谢了。”
段雪:“不过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话,你会对她有所隐瞒吗?”
话刚说出口段雪就有点后悔了,毕竟哪有人大晚上和异性聊这种擦边话题,许芜青肯定又要对自己耍流氓了。
段雪正纠结着怎么给自己找补,没想到许芜青开口了,语气没有往常那样轻浮,反而很郑重严肃:“不会,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对方,只要她想知道。”
段雪怔住,那双丹凤眼好像能穿透她的肌肤,触及她的内心。
见她愣住,许芜青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弯下腰,让自己和段雪平视。
段雪清晰的看见他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最后,这场眼神交流以段雪失败告终。
她害羞的往后退了一步,尴尬的说:“我们现在回家吧,天色也不晚了。”
许芜青缓缓直起身,调侃她:“天色早就晚了,现在已经——不好!”
段雪好像知道许芜青要说什么了,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好是晚上十一点半。
地铁刚刚停运。
两人今天也没开车出来,市艺术馆离市中心还有段距离,肯定不好打车。
碰巧这时天上打起了闪电,随后是“轰”的一声闷雷。
今晚的天空没有月亮和星星,肯定要下雨。
段雪:“我们要赶紧回去了,否则过会雨就要下下来了。”
许芜青看了眼天,知道也没什么办法了,他拿出手机给谁打了个电话。
中途,他拍了拍段雪的后背让她不用着急,随后牵着她的手走到了艺术馆底下。
这里能躲一会雨。
可能是他下意识的反应,顺手牵段雪的动作很自然流畅,而段雪在他的手覆上自己手的瞬间,呼吸一滞。
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被许芜青牵着走回艺术馆门口了。
一到那许芜青就松开手,只不过那个触感还隐隐约约的在段雪手上。
她看着空空的掌心,脑子里又浮现之前许芜青和她一起擦火柴的场面。
“喂?陈助理是我,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我现在在艺术馆门口,没开车出来,过会要下雨,你能不能开车出来接我一下。”
“有工资。”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段雪“噗嗤”一笑。
许芜青听见她的声音也转过头看了段雪一眼,随后挂了电话。
“放心,过会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嗯。”
这时许芜青眼睛眯起来,向前逼近段雪,问道:“刚刚在笑什么?”
段雪也不甘示弱的双手叉腰回答他:“许芜青做你的员工跟你一定很累吧,周末这么晚还要加班。”
许芜青单侧眉毛轻轻一挑,随后意味深长的对她说:“也不全是,还有个职位是最轻松的,全年不需要加班,而且随时可以迟到早退。”
打了几个月工的段雪听见还有这么一个神仙岗位,眼睛都亮了,她忍不住问许芜青:“什么岗位?”
如果真的很好她明天就跳槽。
许芜青以为段雪知道,没想到她不知道,还一脸惊喜的问自己。
他笑了,心想这机会都送到脸上了。
他再次弯下腰,只不过这一次艺术馆门口灯火通明,段雪能清楚看见许芜青每一个五官,他薄唇一开一合道:“这个岗位就是——老、板、娘。”
老、板、娘。
这三个字从他带着笑腔的嘴里说出来,仿佛两人在调情一样。
段雪不争气的又脸红了,她强忍着想揍许芜青的冲动,眉毛紧皱的对他说:“骗子,逗我很有意思吗?”
许芜青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说:“本来就是,我们公司对老板娘待遇一直都是最高的,老板娘权利凌驾于老板之上。”
说完,他伸出食指刮了下段雪的鼻子:“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来应聘,我给你走后门。”
段雪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她无可奈何的推了把许芜青让他站好,自己吹冷风降降脸上的温度。
许芜青知道今晚做的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自己又要遭殃,适可而止的站好。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站在艺术馆门口等车,谁也没开口说话。
不一会儿,雨就下下来了。
“哗啦啦”雨来的又急又猛,硕大的雨珠砸在地面上,很快干燥的地面就覆上了坑坑水洼。
两人很有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防止雨水溅湿鞋面。
白天出门时气温略高,段雪怕热就穿了一条淡黄色连衣短裙,现在一下雨气温骤降,她还没来得及搓搓手臂,面前就落下一片阴影。
许芜青站在了她面前。
他说:“今天出门忘带外套了,现在可能有点冷,我给你挡挡风。”
段雪:“你不冷吗?”
许芜青:“没事,我皮糙肉厚。”
段雪:……
本想说句谢谢,又想到他不喜欢自己跟他说谢谢。
算了,大不了回去给他煮个姜汤,这个自己还是会的。
这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大,段雪冷得小幅度往许芜青身边靠一靠。
结果被他一把搂到怀里。
淡淡的薄荷香从他白色T恤传来,段雪的脸颊撞上他的胸膛,男人滚烫的体温渐渐传来。
身侧的手臂紧紧包裹着自己,能清晰看见男人训练过的肌肉。
段雪猛的惊呼一声,身体紧绷,许芜青率先开口:“抱歉,下次出来肯定看天气预报。”
本以为他是想解释这个拥抱,没想到是在和自己道歉。
段雪感觉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小声说:“没事。”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许芜青的胸膛,看不见他的脸,于是在段雪头顶许芜青的嘴角偷偷上扬了一下。
终于把她注意力转移走了。
随着刚刚被突然抱住的惊讶感觉的消失,段雪渐渐放松呼吸,感受到许芜青铿锵有力的心跳自布料下传出。
一下,一下,再一下。
直到段雪的呼吸和他的心跳达成一种巧妙的平衡。
她突然有点困了。
但就这么纯抱着也有点尴尬,段雪想说点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顺便解决一下自己的困意。
“许芜青。”
“嗯?”
微震的胸膛把段雪的脸震的麻麻的。
“你平时是不是有在健身啊?”
“偶尔会去健身房,怎么了?”
“你身材还挺不错的。”
“还不错?你来的第一天不都全看见了?”
听到这话,段雪想起自己穿越来的第一天,两人缠绵悱恻耳鬓厮磨的夜晚。
段雪:……转移话题了。
“感觉你这个大老板平时工作挺轻松的。”
嗯?
怎么突然从深夜频道转换到时政频道了?
幸好许芜青早就习惯了段雪的脑回路,接话也很快。
“还行吧,有时候忙起来是真的忙。”
“对哦,上次那个电视我就等了你好几天才能接着看。”
“下次跟我说,我尽量白天都干完,晚上和你一起。”
什么叫和我一起?有点暧昧了吧。
段雪觉得许芜青说话有种特色,无论是什么话题到他嘴里都能变成另外一种味道。
“噢,你平时下班都没有应酬吗,我看我们公司那些领导下班还要去和别人喝酒吃饭。”
“当然有啊,不过近几年就没有人邀请我了。”
“为什么?”
段雪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许芜青的公司要完蛋了,莫非是有人想天凉许破?
许芜青笑了声,接下来的话段雪想她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了,他说:“我跟他们说了,我说我要和家里的女朋友一起吃晚饭,能推掉的应酬全推了,我要给她多一点陪伴。”
所以许芜青每天都按时下班,顺路接段雪回家,准时做好晚饭。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我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影响我真正在意的事情。”
大雨的声音掩盖不住男人近在耳畔的话,段雪忽然觉得自己嗓子里好像有朵棉花,她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忽然有点羡慕之前的段雪,有这么一个喜欢自己的男朋友。
过了很久,段雪开口说:“许芜青,要是以前的段雪回不来了,你怎么办?”
许芜青一愣,看不见他的脸,段雪却感觉到周围的气温下降了好几度,好像更冷了?
“所以你一直推开我,是因为这件事?”
嗯?
段雪有点懵,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许芜青叹了口气,用力搂紧了段雪,随后说:“不会的,你就是你,不存在两个你,什么叫以前的段雪回不来?傻丫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只要眼前的段雪,是现在的你构成了段雪,不是以前的碎片,你也不要把自己看成两部分,好吗?”
听完这段话的段雪眼眶有点热热的,她一直都把现在自己看成五年前的意外来客,而现在许芜青告诉她只要是段雪,那她就是段雪,从前是她,以后也是她。
段雪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她忽然想对许芜青说些什么,却被一束车光打回。
许芜青松开环抱住她的手,说:“走吧,车来了。”
勇气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还是下次再说吧。
陈助理从驾驶位下来,给两人递了一把伞,看见许芜青旁边的段雪他动作一愣。
陈助理:“抱歉啊许总,从市中心开过来时间有点长了。”
许芜青撑起伞,搂着段雪,打开后座车门让她先进去,随后自己才进来。
许芜青:“没事,这么晚了也是让你加班了。”
车上,许芜青给段雪一件毛巾让她先披着。
看着后座动作亲昵的两人,陈助理八卦之魂燃气,自己之前送许芜青上下班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两人可能吵架了,果不其然,那段时间开车,他在前面大气都不敢出,后座跟感觉坐了一个制冷剂一样。
而现在,明明还是开车,陈助理感觉轻松多了。
老板娘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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