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进殿门,便听到了细微的哭声,走近一看,沈湘正趴在书案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抄写,嘴里还呜咽着念叨:“这可怎么办啊,明天我也想出去玩儿。”“娘娘唉——您怎么也哭了。”李德泉连忙上前。沈湘擤了擤鼻涕,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啊?还有谁哭了?这宫里还有谁比我还惨?惨到明天她们都去百花宴了,就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养心殿罚抄。”原来是这事啊!李德泉松了口气,挑眉道:“娘娘啊,刚刚陛下被顺妃娘娘气得不轻,您现在去安慰安慰陛下,说不定陛下一高兴,就同意您去了呢!”
东暖房内,殿门紧闭。
屋内一片昏沉,仅有几缕阳光透过蠡壳窗,洒落在矮桌上,桌上的茶升腾着袅袅热气。
储烨身着一袭玄色衣袍,伫立在榻前,眼睫低垂,神色黯然:“顺妃,你且细细与朕道来。”
张柔儿跪在地上,双手沾满鲜血,死死抓着铜盒,哭诉道:“陛下,臣妾与皇贵妃娘娘情同姐妹,本不愿将此事透露出来,没想到皇贵妃竟如此狠心,对臣妾痛下狠手!”
张柔儿膝行向前,将铜盒举过头顶:“这里面有当年延禧宫所有太监和宫女,以及先皇后娘娘产婆临死前画的押,更有太后和皇贵妃当年杀害先皇后娘娘的罪证!”
“此事牵涉太后和皇贵妃娘娘,臣妾绝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隐忍多年,全是为了后宫安稳啊!臣妾早该想到,像皇贵妃娘娘那般恶毒之人,根本无法治理好六宫!望陛下为臣妾做主,为先皇后洗清冤屈!”
张柔儿这番话,将自己当年的罪责撇得干干净净。
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除了她们,再无旁人知晓。
既然她与萧云萝只能留其一,已经彻底撕破脸面了,那她不如先下手为强,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储烨接过盒子,并未立刻打开查看,而是放置一旁,神色平静:“这个东西,除了你,还有谁知晓?”
“还有臣妾的贴身丫鬟荷叶。”张柔儿稍作思索,连忙补充,“荷叶与臣妾自幼一起长大,定不会走漏风声。”
储烨默了几息,冷道:“此事除了太后和皇贵妃,还有谁参与了?”
有。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但她不能说。
张柔儿在心底暗自回应,面上却无辜地摇头:“只有这两人。”
“顺妃,此事事关重大,你可知道‘诬告反坐’?”储烨语气波澜不惊。
张柔儿满心疑惑,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信任多年的人,陛下得知真相后竟毫无反应,甚至连一丝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竟然还能来怀疑她的真假。
“臣妾知晓,但臣妾实在不忍,掌权者肆意妄为,无权者委曲求全,杀人者掩盖真相,横死者无法昭雪!”
储烨端起桌上那杯香气四溢的雨后龙井,沉声道:“今日之事,你就当从未发生过,朕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没,没发生过?
陛下心中竟对先皇后娘娘毫无在乎之意。
那每年的祭祀又是为何?
将黎湘追封为先皇后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只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
为何不即刻拿下太后和皇贵妃,直接将她们斩首?
愣神间,张柔儿被李德泉送了出去,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储烨一人。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眸子彻底暗沉下去,颤抖的手缓缓打开了尘封已久的铜盒。
宣纸被一张张捻起摊开在面前的矮几上。
盯着上面的一字一句,许久,他的神色平静而冷漠。
一滴晶莹的泪珠却砸落在画押的血手印上,他抬手轻轻拂去。
殿门开启之际,他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温润的模样。
返回养心殿的路上,跟在帝王身后的李德泉颤颤巍巍地缩着脖子。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帝王,第一次还是在祭坛上。
回到养心殿,储烨在御案前批改奏折,殿内的空气冷得让人发怵。
李德泉踹了一脚李来喜,咬牙问道:“娘娘人呢?”
现在正该沈娘娘派上用场的时候。
只有娘娘在,陛下才能开心起来。
怎么偏偏在这重要关头人不见了。
“娘娘啊,娘娘躲在西暖房哭呢!”
李德泉:???
怎得,今天一个个是在比谁更难受吗?
李德泉又踹了李来喜一脚,带着拂尘一路小跑往西暖房走去。
他刚一进殿门,便听到了细微的哭声,走近一看,沈湘正趴在书案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抄写,嘴里还呜咽着念叨:“这可怎么办啊,明天我也想出去玩儿。”
“娘娘唉——您怎么也哭了。”李德泉连忙上前。
沈湘擤了擤鼻涕,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啊?还有谁哭了?这宫里还有谁比我还惨?惨到明天她们都去百花宴了,就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养心殿罚抄。”
原来是这事啊!
李德泉松了口气,挑眉道:“娘娘啊,刚刚陛下被顺妃娘娘气得不轻,您现在去安慰安慰陛下,说不定陛下一高兴,就同意您去了呢!”
“有这么好的事!”
眼看自己有了指望,沈湘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起身往正殿跑去,还不忘对着李德泉竖了个大拇指:“陛下心情不好得真是时候。”
就该心情不好。
“哎呦喂,娘娘您可不能这么说话啊!”李德泉双手捂脸。
娘娘要这么说,跟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还是信得过沈湘的,毕竟在哄帝王开心这方面,娘娘还从未失手过。
“陛下陛下⁓”
来到正殿,沈湘笑着提着襦裙走上汉白玉台阶。
她还未靠近,储烨凤眸微抬,声音听不出情绪:“回后殿罚写。”
不要。
“陛下⁓”沈湘直接坐在他身边的粉色软垫上,双手环上他的劲腰,头蹭了蹭他的肩膀,求饶道:“陛下,一时半会儿臣妾真的抄不完了,但是臣妾明日真的好想好想参加百花宴呀,可是名单上没有臣妾,陛下带臣妾去好不好?”
对喽,对喽,就是这个感觉。
跟过来的李德泉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这不,殿内的温度明显回升了许多。
李德泉又踹了李来喜一脚,扬眉,给了他一个多学习的眼神。
“沈湘,朕今日政务繁忙,你莫要烦朕。”储烨平静地说。
感受到腰间乱动的手,他又补充道:“也莫要抱着朕。”
没想到下一秒沈湘竟真的松开了手。
她声音沉闷:“是张柔儿恼了陛下,又不是臣妾,陛下为什么要对臣妾也是这个态度。”
话落,殿内一片寂静,温度又骤然下降了好几度,甚至比帝王刚回来的时候还要冷。
李德泉差点没站稳,倒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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