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我揽在怀里抱得很紧，意图在我身上弥补另一个我。
可无论哪个我，都高兴不起来。
当年褚秋要的陪伴，他留在姜鹤院子没有给。
如今我要的血流成河，他也大事化小不愿成全。
「我去杀人了！」
「那是她该死！」
「不问问是谁？」
「不重要！」
不是杀人不重要，只是死的人不重要而已。
我差点在他的深情与袒护里，犯了糊涂。
只差一点。
21
因为始作俑者的皇后，被他原谅了。
夺了皇后的协理六宫之权，让她禁足在未央宫里养病，就算为我出了气。
「等你身子好些了，朕封你为贵妃。不要再闹了，可好？」
闹吗？
陈良儿尸身被发现以后，我将她带血的发簪当作探望皇后的礼物，送去了未央宫。
听说发簪里还带着尸臭，皇后娘娘呕了一整日。
闹到了容屿跟前，他便来哄我。
我没有回答，咔嚓一声剪断了蜡梅上伸出枝丫。
「若我偏要她为我还在偿命呢！」
「沈铃！」
他在提醒我，我是沈铃，侯府里望不到出路的无用人。
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
我该乖顺听话，任人揉捏。
阳春三月，我却有点冷。
「她也死在她手里吗？你也是这么护着她的？」
我直勾勾的一句话，将容屿堵得喘不过气来。
「朕今日有要事，明日再来看你。」
提到褚秋他便要躲。
因为他愧疚，因为他心虚，因为他不敢面对。
「他们说，是她逼死的她。」
容屿背影僵住，狠戾的目光落在我脸上。
可我毫不畏惧：
「死了一个他还不够，还要再死一个我吗？」
「还是说，你从来不爱她，也从来不为我心动！」
「放肆！」
他第一次如此动怒，不惜给了我一个耳光。
「朕是太惯着你了，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你以为你是谁，朕养的乐子而已。」
「今日起，你便在宫里好好养身子，哪里都不许去。」
他爱我自由嚣张。
却又恨我不够听话。
就像当年的褚秋一样，他爱褚秋不顾一切为他付出。
却又觉得褚秋双手沾血，太过凶恶。
他便喜欢姜鹤的端庄，梁姝的可人和陈良儿的乖巧。
以此，千遍万遍凌迟着褚秋的心。
其实，他从来只爱他自己。
我扔下了剪刀，望着容屿决绝的背影，兀自默了默。
「我一次一次递刀给你，许了你弥补的机会，是你不要的。」
「日后，你就不能怪我了。」
22
我被晾在了玲珑宫里，好多日都不曾见过容屿的面。
大家都说，若妃太过跋扈，惹了皇后不快，如今失了宠。
若妃失了宠，皇后生了病，最高兴的莫过于淑妃。
她得了协理六宫之权，她儿子拿着四皇子贪污受贿的证据，在朝堂上意气风发。
四皇子接连被大臣上奏，让容屿失望到底。
终于，他夺了四皇子的实权，命他好好养病。
姜鹤闻讯吐了口血，病歪歪地求见了容屿。
那日，我在院里放了一个风筝。
翱翔的雄鹰，栩栩如生，宛若活得一般在皇宫上空飞舞。
容屿驻足在未央宫外看了许久。
进去，便与皇后大吵一架。
雄鹰是我阿弟曾经射下来送给容屿的生辰礼。
他想起了阿弟，也想起了阿弟说过：「姐姐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跟我。她可以为我们拼了命，我们也当拿命去护她的。」
阿弟做到了，他没有。
那是他心中的隐疾，而皇后正好在他伤口上撒了盐，自然救不了他们的好儿子。
被世家排挤的侯府见我落败，开始趁火打劫。
侯爷派人送信给我，垂怜般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