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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火了!”
  “夫人,你快醒醒!”
  “着火了!咳咳咳咳咳咳……”
  “……”
  迷糊中,慕颂宁被摔在了地上,脑袋和整个背都是疼的。
  隐隐约约,她似乎听到暮蝉的声音。
  说的什么……着火了……
  慕颂宁猛然惊醒过来!
  着火了!
  她立即意识到,白天眼前闪过的那个场景,正在变为现实!
  “咳咳咳……”
  浓烟呛得慕颂宁咳嗽了起来。
  “夫人,你终于醒……咳咳咳……”
  暮蝉惊喜地道,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连串的咳嗽声打断。
  慕颂宁顾不得头上的疼痛和晕眩感,借着暮蝉的力强撑着爬起来。
  两个人摇摇晃晃,相互搀扶着。
  连拖带拽,连爬带滚。
  终于逃出了火场。
  火势起得很快,她们前脚出门,后脚房梁便轰然砸下。
  慕颂宁瘫坐在院中,怔怔地望着着着火的方向,有一种恍若梦中的不真实感。
  她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
  若不是没有喝那碗药,若不是及时清醒,她此刻,说不定已经葬身火场,还要连累暮蝉!
  火炙烤得人脑袋发晕,慕颂宁却遍体生寒……tຊ
  同一时间,沈卓云和沈怀礼正与长清郡主在河上画舫赏灯。
  听闻家中失火,慕颂宁遇险,沈卓云不得不提前赶回。
  火烧得太大,还惊动了潜火兵出动,若他不回,免不得惹人猜测。
  沈怀礼自是也不情愿。
  一路上都在抱怨,“坏娘亲,她就是故意破坏!礼儿还没玩儿够……”
  “……”
  沈卓云双拳渐渐握紧。
  他和沈怀礼想的一样。
  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今晚失火,定是慕颂宁使的花招,为的就是逼他回去!
  他的心头对慕颂宁失望不已,还生出了几分怨念。
  一回沈府,得知慕颂宁在客房睡觉,气更是不打一出来,径直冲进客房。
  “啪!”
  脆响的巴掌,让慕颂宁从睡梦中惊醒。
  慕颂宁原本身子就弱,一晚上吹了两回冷风,只觉得脑袋晕得厉害,身上也没有一丝力气。
  只是一双眸子恨恨地盯着沈卓云。
  沈卓云厉声道:“你个妒妇,我回来了!满意了?原以为你自幼饱读诗书,合该贤德大气,却不想是个小肚鸡肠的妒妇!为了绑架我和礼儿回来,竟不惜烧了房子!好!好!真是好啊!”
  “……”
  慕颂宁心底一片苍凉,只觉得可笑至极。
  “不是我……”
  慕颂宁想辩解,喉头火辣辣的,活像吞了刀子,疼得她眼眶发红。
  出来的声音也沙哑得不成样子,几乎听不清楚。
  沈卓云呵斥道:“够了!收起你的小把戏!我处处替你着想,你却处处给我使绊子,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死样子给谁看,是想让礼儿愧疚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伤跟礼儿有关?”
  “……”
  慕颂宁无力地闭上眼睛,将头歪至一边。
  沈卓云满是厌恶之色,“收起你的苦肉计,看多了恶心!别让我真的厌弃你!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在你脑子想清楚之前,我不会再踏入你房中半步!”
  一滴泪自慕颂宁眼底滑落。
  若不是脸上、喉咙、身上都火辣辣的疼,她都要觉得这一日是梦境。
  她未曾想过,一个人怎会变化如此之大。
  慕颂宁屈指攥紧床单,脑子乱作一团,几乎到天亮,才浑浑噩噩睡着……
  “咚咚咚!”
  不知睡了多久,慕颂宁被一阵声音吵醒。
  一睁眼,便见两张凶神恶煞的脸。
  是沈母王氏身边的两个婆子。
  “慕氏,老夫人有请!”
  说是请,两人却一点不客气,不由分说将慕颂宁从床上拽出。
  拖着她一路拖行至王氏院中。
  不少下人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她们怎敢……”
  “你没听说吗?昨晚的火是她放的!”
  “为何放火?”
  “能为何?善妒呗!听闻看不得沈大人出门,放火逼沈大人回来呢!”
  “啧……难怪老夫人责罚,这要不是救火及时,还不得把整个宅子都烧了!这个疯妇……”
  “嘘……小声点儿……”
  “……”
  慕颂宁被两个婆子随意丢在地上,王氏居高临下质问。
  “慕氏,你可知错?”
  慕颂宁眉头微蹙,“不知。”
  “嘴硬便跪着吧!”王氏冷哼一声,对两个婆子道,“你们两个看着她,先跪满两个时辰再说!”
  她说完,将手往暖袖里一缩,回了屋子。
  慕颂宁穿得单薄,又本就病着。
  寒风一吹,浑身抖个不停。
  她挣扎着想起身。
  腿还未起,便被婆子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昨夜大火后,慕颂宁体恤暮蝉,便让她回自己房间歇着了。
  暮蝉醒后,去客房找慕颂宁,却不见慕颂宁身影。
  出门寻,才知道,整个沈府都在传是慕颂宁纵火。
  暮蝉想跟他们理论,他们却说,定是真的,若不然老夫人怎会责罚。
  暮蝉在王氏院中见到了慕颂宁。
  身着单薄,有气无力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她心疼不已,想要靠近,却被凶悍的婆子推倒在地。
  暮蝉能力有限,只得去求沈卓云。
  沈卓云却一反往常,只是淡淡道:“做错了事,受些责罚是让她长记性,我若护着,岂不是纵容她犯错?”
  “真不是夫人纵火!我可以作证!昨夜夫人睡着,火烧起来,还是我先发现的!”暮蝉解释道。
  沈卓云冷哼,“你是她陪嫁的丫鬟,自是替她说话,有这时间,你还是劝她清醒些,别闹到不好收场!”
  暮蝉急得都快哭了。
  她想不通,慕颂宁明明在大火中差点丧生,他们却都说是慕颂宁纵火。
  “大人,夫人昨夜就病了,病得很严重,再受不得风寒了,这样下去,会死的!……”
  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卓云窝心一脚踹过去。
  “够了!又是这一招!除了苦肉计,她还会哪一招?滚!”
  “……”
  暮蝉捂着肚子,艰难爬起。
  她来不及浪费时间。
  沈卓云不帮,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慕颂宁被他们磋磨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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