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慢些!大人!”
随从吓白了脸。
一边往前跑一边跟周围人道歉。
尉迟勋却像是魔怔了一样,冲到楼梯口,奈何天公不作美,他到的时候那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一咬牙,转头还是朝上冲去。
随从被他失控的样子吓了个半死,连忙叫了外头的人进来去唤郎中。
然后跟着往楼上跑。
好不容易在三楼最左侧找到尉迟勋,他却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瘫坐在地上,眼底晕染着风雪。
那样子,像极了三年前,桑雨荷死讯刚传出来那段时间。
随从不太敢靠近他。
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还没开口,手腕就被尉迟勋一把握住。
“冬极,我刚刚……好像看见雨荷了。”
果然……
这么多年,这场景都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
随从已经见怪不怪,熟门熟路的从袖口里掏出早前郎中给的药丸递给尉迟勋。
尉迟勋看着那药,讥讽一笑,转头看了眼周围面色怪异的人群。
最后还是认命,生咽下了药丸。
良久,他曲起腿捂着眼,滚烫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滑落砸在他的衣领上。
他喉咙都哑了。
“这么多年,你真就这么心狠,连我的梦都不肯来……”
回应他的在,只有无情的冷风。
与此同时,桑雨荷收拾好东西转头就退了房。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再和尉迟勋打交道,那张脸,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陆忱收到手下人来报时,饭都没吃就赶了过来。
好在,人没事。
可陆忱却放不下心,说什么都不肯回去,非得在她另找的客栈隔壁开一间房陪着她。
之后几天,桑雨荷倒是再没见过尉迟勋。
她心也落到谷底。
直到去陆府当日,陆忱将衣服和首饰给她送来。
陆府不算小门小户,用的东西和当年的尉迟府不相上下。
再次穿上华服,桑雨荷还有些不适应。
一路上,怕她不自在,陆忱绞尽脑汁讨她欢心。
好不容易见人脸上有了笑。
他欢欢喜喜将人接下马车,护着人到厅里,刚想转身问桑雨荷饿不饿。
下一秒,面前的光就被一道阴影给挡住。
他皱着眉抬头,就见一双通红的眼直愣愣的落在他们的方向。
准确些说,是落在他身侧,桑雨荷的脸上。
“是你吗?雨荷?”
桑雨荷从没想过,这辈子还有再和尉迟勋相见的那天。
更没想过,会是在这种场景下。
无数复杂的情绪涌至心脏。
她只短暂的沉默了几秒,就笑着扬起头,礼貌得体的挽着身侧陆忱的手臂,笑的得体。
“抱歉,这位大人大抵是认错人了,奴家的确姓桑,但奴家叫桑绾。”
三年前这世上就没有桑雨荷了,‘桑绾’才是她现在的身份。
尉迟勋却像魔怔了一般,不管不顾拉住她:“不可能!你定就是我的雨荷,是我尉迟勋唯一的妻子,我绝不可能认错!”
“雨荷,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死,你不肯认我是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无事的,我理解,我都理解,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只求你别再不要我,别再……”
“不好意思,这位大人,我夫人说了,你认错人了。”
到底是扮演过三年夫妻的人,陆忱都不用多想,开口就是桑雨荷夫君的模样。
尉迟勋身子却猛然一僵,精准的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
“夫人?”
“是。”
陆忱笑得温柔得体。
“我夫人是北冥人,我和我夫人成亲三载,从未听说她在南炀还有什么故人,您大概,是真的认错人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