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矜溪回到家里,习惯性地将包一扔,鞋一丢,就躺在沙发上喝张姨准备好的玫瑰露。
她翘着腿,又一次打开那个靳存宥的黑历史视频,试图掩盖下午在操场的不悦。
不过也确实有效,简直是史诗级防抑郁短片。
卓矜溪在客厅里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直到她听到开门的声音,才逐渐收敛起来。
靳存宥一脸冷淡地经过客厅,依旧同在学校那般,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卓矜溪懒懒地掀眸,那双上扬的清眸中闪烁着狡黠,她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靳存宥的身形猛地一顿,步子顺势站住,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
被捡到黑历史就像被攥着命根,谁知道卓矜溪哪天把这段放出去,他在朋友面前还有脸面可言吗?靳存宥咬着后槽牙,暗想着要找人黑进她手机。
“你再放试试看?”
卓矜溪笑得娇俏,懒散地撑着面颊:“又想装眼瞎?”
“你烦不……”靳存宥的话语输出一半,猛地顿住,这才注意到她的模样,目光不自觉落到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
他仅停留一瞬就移开了眼,靳存宥扯了扯领口,喉咙有些莫名发紧,他轻啧。
她今天穿着浅米色的细吊带连衣裙,领口是精致的蕾丝,纤细的锁骨裸露在空气中,肩膀雪白,腰肢纤细,裙摆及膝,流畅贴合着曲线。
卓矜溪被靳存宥这么一瞥,动作霎时一滞,浑身泛起一股莫名的不自在。
她原本随意的姿势不由得收敛了些,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卓矜溪忽然觉得空调有点低,烦躁地随手一把扯过薄毯盖在自己身上。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吐出:“死变态。”
“谁特么想看你?!”
靳存宥冷笑地白了她一眼:“你要真怕我看就在家里裹好棉被。”
卓矜溪瞬间扔开盖在腿上的毛毯,像只炸毛的猫,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近几步,死死盯着他的脸。
“就你也配?”
望着满眼讥诮的靳存宥,她突然静下神嗤笑出声,唇角泛着淡淡的鄙夷。
“靳存宥,你可别告诉我你对我起感觉了。”说到这,卓矜溪自己都捂着嘴,在他跟前笑得肩膀微颤。
客厅的光线温柔又朦胧,落地窗外的风卷起纱帘,浮动着一层轻盈的波澜。
卓矜溪抱着手臂,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挑衅的意味:“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他冷笑一声,目光缓缓往下,落在她红艳艳的唇瓣上,意味深长地盯了两秒。
“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卓矜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过于大胆了点,可她硬是撑住气势,朝他挑眉:“不敢承认?”
靳存宥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懒散又带点讥诮,他忽然抬手,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她的衣领侧滑到纽扣,分明隔着层布料,挑衅意味却十足。
卓矜溪呼吸一滞,心脏像被他指尖碾过的地方一样,忽然泛起阵阵异样的酥麻感。
“你说我对你有感觉?”靳存宥的嗓音轻佻,嗤地一声笑得明朗,“卓矜溪,你是不是自作多情得有点离谱?”
卓矜溪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冷静一点。
可靳存宥的气息贴得太近,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温热,又透着丝丝缕缕的懒意,让她心神不宁。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靳存宥,你就这么怕被我看穿?”
她刻意压低嗓音,语调慵懒得像是慢条斯理地拆解他,眸光幽幽,带着点捉弄的意味:“不然你这么急着撇清,心里到底在慌什么?”
靳存宥盯着她,眸色深邃,嘴角懒懒勾起一抹痞笑,却不答话。
忽然,他迈了一步,骤然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靳存宥修长的手掌轻松地撑在她脑后,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逼到了墙角。
卓矜溪下意识想后退,可背后的墙壁冰凉坚硬,牢牢锁住了她的退路。
她正想开口怼回去,靳存宥却抬手,指尖轻巧地撩起一缕发丝。
他动作极慢,慢得带着几分游刃有余的随意,却又偏偏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靳存宥的指尖轻巧地拨开她一缕碎发,指腹擦过她敏感的耳后肌肤,缓缓勾至耳后,轻轻一压,将那缕发丝顺势别了上去。
温热的指腹摩挲过卓矜溪的耳后,留下细微的触感,仿佛羽毛扫过,轻得让人心悸。他指尖温度不高,却像带着某种灼人的炙热。
“头发乱了。”靳存宥的嗓音故意低哑,语调懒洋洋的,透着些许不正经的意味。
卓矜溪的脊背微僵,呼吸顿时凌乱了一瞬。
遽然,她反应过来,心底莫名就腾起了一股恼火。
卓矜溪猛地双手推开他肩膀,脱开围困她的桎梏,上前一步攥紧靳存宥的衣领,力道大得他的包从手臂滑落。
卓矜溪冷笑地睨着他:“下面痒就拿拖鞋拍拍,别他妈来我面前发骚。”
靳存宥脸上的“温柔”褪去,重新扬起戏谑的唇角,恢复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轻浮又带着点恶劣。
他语气慵懒又漫不经心:“我看你耳朵挺红的啊。”
卓矜溪指尖微蜷,即便自己耳垂的温度都能感觉到在急速上升,她却只觉被他玩弄于掌心的羞恼,她刻意扫视他几眼,旋即扬眉。
卓矜溪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靳存宥微怔,直到她微微踮脚,双眸与他闪烁地直视着,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
“你不是也对我起感觉了吗?”
卓矜溪的语气刻意拉得慵懒,仿佛带着点不经意的撩拨,尾音上扬得一字一顿。
靳存宥眼神倏地一沉,周深气息骤然降低,唯独能捕捉到的细节,是他微微紧绷的下颚线条。
卓矜溪盯着他的脸色变化,眸底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
靳存宥冷笑了一声,语调透着一点意味深长的凉意,慢悠悠地打断她:“别自作多情了,卓矜溪。”
他低头睨着她,眸光微沉,语调不疾不徐:“真要算的话,恶心也是一种生理反应。”
说完,靳存宥直起身,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脸上,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嗓音低哑带笑。
卓矜溪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睫毛轻颤,指尖微微蜷起,目光冷冽得能结层冰霜。
靳存宥十分满意她的反应,转身时故意擦着她的肩膀离开,可他才迈出几步,背后陡然传来一股强硬的力道,死死拽住他的背包,将他的步伐硬生生制住。
他步子一滞,索性猛地一甩手,狠狠将包摔到她身上,自己则双手插兜,懒散地哼着歌,迈开步子大步往前走。
他甩包的力道砸一闷响,她腿被砸得疼了一下,顷刻间,血液倒冲入脑,卓矜溪的怒火像是一瞬间被点燃,烧得彻底。
“靳、存、宥!”
她眼也不眨猛地追过去,上前就伸手揪住靳存宥的后颈发,狠狠往后一扯!
靳存宥的头被她强行扯得往后仰去,脖颈骤然绷紧,下午刚弄好的发型直接被抓得乱七八糟,头皮生生被扯得一阵刺痛,仿佛连神经都被牵扯着。
“操…”
他脸色瞬间阴沉,深邃的眼眸里翻滚着暴戾的暗色,周身气压骤降。
靳存宥死皱着眉,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狂躁症?!”
卓矜溪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揪住他的头发,嘴角勾着冷笑,声音恶狠狠的:“狂躁症?我看你欠收拾!”
靳存宥彻底怒了,猛地反手攫住她手腕,力道强硬,猝不及防地一扯,卓矜溪一个踉跄,直接摔进他怀里,背脊狠狠撞在结实的胸膛上。
他的气息骤然逼近,炙热、强势,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卓矜溪,你属疯狗的?”
卓矜溪气笑,唇瓣几乎要贴上他的下颚,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疯狗也比你这条发情的公狗强。”
趁他手上力道不自觉微松时,卓矜溪蓦地退后一步躲开靳存宥的禁锢,她揉着手腕,恶狠狠地盯着靳存宥。
靳存宥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他有预感,要是再和这个疯女人继续争执下去,今晚他都没办法有个安稳的觉。
“靳存宥,你还是省省吧。”卓矜溪眸光扫过他阴沉的脸色,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别到时候真把自己气出什么毛病,那就不好玩了。”
她说完,懒懒地甩了甩手腕,转身迈步离开。靳存宥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暗,指尖捏得微紧。
卓矜溪快走到楼梯口时,似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靳存宥一眼。
“对了,”她刻意拖长音调,声音甜腻,却藏着锋利,“晚上睡觉记得别做噩梦。”
话音落下,她直接上了楼,留下一室空气沉闷。
靳存宥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咬了下后槽牙,嗤笑了一声,自己都气得快破防了还“关心”他被气出毛病。
简直是个疯子。
他随手把包从地上捡起,拎着往自己的房间走,心烦意乱得连歌都懒得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