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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翠萍被砍中腰腹,幸好她肚子脂肪多没有大碍。
  但亲子被乱刀砍死,她情绪不对,昏迷过去正在医馆里接受治疗。
  她是采买,地位很高,住在王府侧门仓库附近。
  有单独两间屋子,一间在外放着她的生活物品,另外一间在内是她睡觉的屋子。
  几人风风火火来到小屋。
  灰扑扑的大门,门口门槛上还有外面的泥巴,看起来可脏了。
  箫景戎皱起眉头踏进去。
  柳依依跟在后面,细心观察,前面两个贴身侍卫墨言和秦羽一前一后,四处搜寻。
  但除开王府人手一份的东西,无论怎么样都没看出来藏东西。
  他们连床底板都掀开看了,只有呛人的灰尘,让几人连连咳嗽。
  好奇怪。
  柳依依单独转到桌子前,这里一切都很正常,但她就是觉得很奇怪。
  白色的墙面整洁如初,窗户很小,烛光昏暗。
  她们敲打了四处的墙壁,并没有发现什么暗格。
  或许是想错了,柳依依目光回到小荷身上,她害怕地躲在门边,不敢靠近。
  墨言用剑柄敲完了所有角落,摇头,“没有发现暗格一类。”
  外面天色渐暗。
  左右这个事情急不来,今日可能没有收获,他们只能大海捞针再去外面寻找灵鸠采买的路线和她到底见过哪些人。
  箫景戎允了,先行回去。
  调查出谁刺杀他很重要,宫内的白鹤王刺杀一案也很重要。他今夜多休息片刻,明日起又要继续入宫查案了。
  烛光下,狭窄窗户上的桐油纸和门外的冷风发出哐哐的声音。
  墨言拿着烛台在最后。
  柳依依靠近房门时,耳垂圆润的小珍珠兀得掉落,她叫人将烛台往下,她去捡。
  弯腰的瞬间。
  烛火打在窗桓下檐,且透过床底一起打到白墙上,那一块在床底勾勒出的影子,从中间开始产生了细微的扭曲!
  少女立即伸手抢过烛台,仔细变换角度察看。
  箫景戎发觉不对,要了另外一个烛台,单膝跪下。
  这是!
  这是!
  外面破旧但里面有新刷的白墙,检查过四处他们唯独因为灯下黑没有检查过和床紧靠的墙壁连接处!
  墨言和秦羽对视一眼,立刻前去搬开床榻。
  约两寸长的床榻对应的墙壁上真有一个细长关闭的口子。
  没有任何遮蔽,是一个漆黑的狭小洞口。
  柳依依回看床榻,床单下,那边有一个缺口,正好能伸入一只手!
  然后,几人眼睁睁看着从里面拿出一件染血的鸳鸯肚兜和一排整整齐齐的银元宝!
  柳依依倒吸一口凉气。
  旁边默默无人在人后的小荷突然和疯了一样冲上去想抢走肚兜。
  墨言侧身,小荷撞到剑柄。
  她嘴巴里呜呜呀呀哭喊着,脸上满是泪水请求侍卫将那件肚兜还给他。
  眼见楚昭王走过来想要查看。
  她哭得更加厉害,扭头直直冲着箫景戎磕头。
  咚——
  咚——
  咚——
  一声比一声响,额头瞬间青紫流血,黄白交加的小脸上血液顺着眉毛流下。
  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箫景戎直接叫人把她拉起来,抬步上前查看这些东西。
  小荷哭得太可怜了,可怜到噙着泪水哽咽,从喉咙口说不出话的地方一句一句呀呀地喊。
  少女心中充满不妙的预感。
  她咬牙叫停箫景戎。
  男人不耐烦的眼神看来,柳依依讨好笑笑,“王爷不如妾身去查看吧,这房中看着脏乱无比,说不准什么蜘蛛、蜈蚣类的虫子都在上头爬过。”
  箫景戎去过战场,不至于这点都不适应,但在能力范围内,他确实有洁癖,喜欢干净。
  他瞟过柳依依,看着她上去。
  银元宝纯度很高,用指甲就能掐软。
  这么多足以说明,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刘岁、刘翠萍母子两个这么多你按一直在克扣其他人的银钱,甚至还贪污厨房油水!
  而肚兜。
  柳依依将她展开在旁边的床榻上。
  她一动,小荷情绪更加激动,哭得气声哀哀,想叫她别看。
  鲜红的肚兜褪色。
  是很多年前的样式,上面绣着桃花纹路,一般大景未出阁待嫁有心上人的女子会绣这个款式。
  但这些都是表面,最可怕的是——
  肚兜下半部分竟然是几滩发黑发臭的血液!
  可这肚兜是谁的,又为什么会在刘翠萍房里,这尺寸和刘大妈的身材也不配啊。
  柳依依奇怪。
  总不能是五旬老太风云犹存黄昏恋吧。
  小荷哭得厉害。
  她转头看向小姑娘,拇指食指拎起肚兜的一角,“你知道这东西是谁的?”
  “可是灵鸠的?”
  柳依依直觉认为这东西可能就是刘岁母子两个拿捏许平安和灵鸠的东西。
  方才还发抖的小姑娘一下子像被掐住了脖子叫也不叫,低头不说话了。
  大景对男女之事严防死守,未出阁就和他人野合的女子不仅要被乱棍打死,死后只能入乱葬岗永世不得超生。
  灵鸠姐姐是这个府邸对她最好的人。
  她不能这样。
  小荷抿起嘴巴,低下头不肯说话。
  擒拿她的秦羽没那么多心思,他身上血腥味很重,腰间长剑划过剑鞘,威胁道,“不肯说话?凌迟可听说过,拿把小刀从你大腿开始片,片够三千刀,再硬的骨头都能撬的开嘴!”
  哎哟,箫景戎的手下每天嘴上打打杀杀。
  柳依依瞧见这个小姑娘眼泪一下涌出,像只可怜的小猫抽噎着发抖,腿软到站不住脚。
  她挥手让秦羽闭嘴。
  少女拎着肚兜轻轻走上前,从怀中撕下一块衣裳夹层内衬,给小姑娘擦脸。
  柔软的丝绸是小荷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触感。
  她惶恐要下跪。
  被柳依依捏住了肩膀,小荷好瘦,胆子也小,她低声凑到小姑娘耳边,“灵鸠死了,许平安也死了,对妾身而言,这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他们或许也是背后之人的一把可以随时丢弃的刀,罢了。”
  “但你不一样,你是个好姑娘。灵鸠帮了你不少吧,让你这么怕也要过来。”
  “我保证,你如果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起码能找一处荒郊野岭合葬,不至于送入乱葬岗。”
  她低头,却见眼前的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红肿难堪,很难想象这个年纪大景的孩子能有这么多泪水涌出。
  柳依依最后看着她的眼睛,重重发问。
  “你是想你的灵鸠姐姐死后也受到欺辱,不得清白吗!”
  言语的力量,振聋发聩。
  小荷拼命看着柳依依,眼中澄澈、恐慌、期待、害怕交织,却被少女眼中的坚定打动。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小荷怯怯从怀中拿出一片发黄快要碎掉的薄薄纸片。
  是一味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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