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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大地不断颤动。
  进了城的、没进城的全都慌了。
  九娘心猛地提起来,转身往回跑,“绵绵还在里面!”
  其他人也一窝蜂跟着跑。
  “快散开!关城门!”
  然而这回守城的反应极快,喊完,几人就把门口的人全都驱散了。
  城门轰然关上。
  有人在城楼上喊话,“快离城墙远些!都去空旷的地方!”
  周围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声响个不停。
  九娘使劲拍城门,“放我进去!我不走了!”
  “快走!待会若是还有地动,墙塌了你们都得被压死!”
  城楼上的人喊得嗓子都哑了。
  七娘使劲拽九娘,“你忘了绵绵说的了吗?只是轻微地动!”
  “轰!”
  地又晃了一下。
  三娘和牛婆婆冷静下来,“都走,快上山!”
  众人手都在抖,齐齐抓了九娘跑,“绵绵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是啊,她说地动了果然地动了,她也说过没事,那就是肯定没事!”
  闷头一阵跑,终于到了片空旷的地方,十几个人全都累瘫了。
  期间,地又震了几下,此时也似乎是停了。
  好在确实城墙还算稳固。
  也没有地裂,或是倒塌的大树、房屋。
  确实如绵绵所说,丰水县并不是地动之央。
  九娘坐在地上,脸色一阵比一阵白,她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
  三娘很担心,“你放心吧,绵绵现在机灵着呢,不会有事的。”
  不说还好,一说九娘直接哭了。
  绵绵跟她说预知梦其实是她们的前世,那时她也心里难受,哭了一顿。
  可那种感觉,与今日亲历完全不一样!
  这一世,她是毫无知觉、浑浑噩噩活到了现在。只一个地动,她就如此惊慌。
  绵绵却亲历了前世所有的痛苦!时时刻刻都忘不掉!暴雨、洪水、饥饿……还有天黑时她会不会想起在密室里的无助?烧饭时她会不会想起自己被火烧时的剧痛?……
  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完成了那九十九个任务?自从相遇到现在,她细心到每一处都提前想到了!那她到底演练了多少遍,才有今日的周全准备?
  此刻,江绵绵冷静无比。
  进城后,她很快追上了李氏,抢过廿五,正要开揍,地动就来了。
  她想抱着廿五出城,可城门关的很快。
  只得折返回去,往丰乐坊跑。
  前世地动时,她被关在江家柴房。只知道并没有人死亡、受伤,‘轻微地动’到底是什么程度,她并不知道,所以她在脑子里把各种情况都演练过很多遍。
  丰乐坊是丰水县最大的市集,为了给普通百姓摆摊,修建的十分宽阔。
  也是地动时,最佳的躲避地点!
  李氏不懂这个,但她知道自己不够聪明,那就跟着聪明的跑。
  于是她跟着江绵绵跑,同时胆战心惊——
  既怕被地震砸死,又怕被江绵绵打死,还怕完不成任务回家被江川骂死。
  江绵绵察觉到怀里的廿五有些发抖,也顾不上搭理李氏。
  轻声安抚,“廿五害怕了吗?绵绵姐有勇敢豆,要不要来一颗?”
  “姐姐对不起,都怪我。”
  廿五抽抽噎噎,“要不是我,咱们现在都上山了。”
  江绵绵亲了她一下,“是坏人做坏事了,不是廿五的错呀。”
  “是我太弱了,一下就被她抓走了!呜呜呜!”
  越说越委屈,廿五哭个不停。
  “那你要不要吃点胖胖豆,坏人就抱不动你啦!”
  江绵绵耐心哄她,“再来点长高豆,伸出小手指就能把坏人碾扁!”
  “绵绵姐姐别哄我了,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啊!这是什么?好漂亮!好香好甜!”
  一盒彩虹糖,哄好一个小廿五。
  江绵绵抱着她,总觉得有种养了个闺女的感觉。
  九娘与她也才差七岁,当初九娘养了她,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胡乱想着,她脚下步子也没停下,很快到了丰乐坊。
  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央的赵嬷嬷和江季满。
  江季满一脸舔狗样,“嬷嬷去凌霄楼可是找江绵绵的?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她不在楼里,那肯定是回家了。晚些开了城门,我去家里找她,帮您带话。”
  “你是?”
  赵嬷嬷根本不认得他。
  身后跟着的两个护卫也满脸警惕。
  “小生青藤书院,江季满。”
  江季满行了个书生礼,“也是江绵绵那丫头的三哥,她自小就与我关系最好。”
  说着,故意露出了腰间佩戴的玉佩。
  青衫翩飞,白玉莹莹,霎是好看。
  李氏也瞧见了,张嘴就要喊。
  江绵绵还想看戏呢,伸手卸了她下巴,拽着她头发往后一丢,“嘘!”
  “砰-咚!”
  李氏倒飞出去,晕了。
  周围人屏气凝神,齐齐往后退。
  江季满还在炫耀玉佩,“这上面的图案还是她特意给我挑的。”
  “可是,江绵绵不是自小生活在凌霄楼吗?”
  赵嬷嬷表示怀疑,“她怎么就自小跟你好了?”
  “……”江季满一噎。
  江绵绵也差点笑出来,要不是他蠢到出来炫耀,她还真忘了还有这么个玉佩呢!
  前世,她回江家之前,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确实是给了江季满一个玉佩。
  因为图案是玉蝉,他收到后格外高兴,说玉蝉高洁,还是妹妹懂他。
  可后来却出现在江苒苒身上!
  天灾时,玉佩被江苒苒换了一小袋糙米,得了江家人好一顿夸!
  她不过问了一句,这不是我给三哥的玉佩吗?
  就被江仲田一阵阴阳怪气,说你既没本事,就别拦着别人尽孝心!若是不服,就去主动钻流民头头的帐子呀!
  江家人哄笑,还是江苒苒故作娇羞,说你们什么意思呀,人家怎么听不懂呢?为了呵护‘单纯的江苒苒’,众人才消停了。
  可那时的羞耻和恨意,她怎会轻易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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