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在先宋晓明明知道季砚池的逆鳞就是陆稚初和离开这两件事,却还要在他的面前提及这两件事。
她尝试着安慰季砚池:“没事的,砚池,初初只是那一场噩梦的劲还没过,所以一时半会还是看到你会觉得害怕,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要离开你的谎话,没事的,等初初缓过神来了,一切都会好了。”
季砚池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季母的这些话,看着宋晓离开的背影,眼里有深深的自责和懊悔:“初初……”
一直从早上到了下午,季砚池都没有等到宋晓想通然后回到医院来找他。
季砚池就开始有些着急了。
他趁着季母出去的间隙,就要出医院找找宋晓在那。
因为这个时候的季砚池是正常的,出医院的路上都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根本就没有想过现在已经是要接近晚上的时间了。
季砚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医院。
等到季母回来找季砚池的时候,就发现季砚池已经不见了。
她迅速找到主治医生还查看了医院里面的监控,看到季砚池直接走出了医院。
季母很着急地说很快天就黑了,万一季砚池出了什么事,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了。
主治医生让季母赶紧报警,然后去大街上在天黑之前找到季砚池。
而且季砚池大概率是去找宋晓了,不会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大概报警之后,周围的监控都查了好几遍。
零零碎碎地能够拼出来季砚池的路陆,但是如果是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季砚池,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
季母在寻找季砚池的路上,心跳一阵一阵地突突,好似就要冲出她的身体。
最终还是在寻找之下,大概猜测出了季砚池可能会去的四个地方。
那些地方都是适合小情侣去的拍照之地,季砚池可能是冲着有陆稚初回忆的地方去的。
他们分了四批人,然后去这四个地方去寻找。
终于,季母带的这一批人找到了季砚池。
但,天已经黑了。
第二十七章
季砚池闭着眼靠在那个围栏上,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如颓败、遗弃的画作,充斥着一股脆弱感。
只是好像下一秒,稍微往前倾一下,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季母不敢带着人往前,毕竟现在的这个季砚池,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他注意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动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就低垂着头,敛下寂沉的眼眸,低沉沙哑的声音随风轻飘飘地来到了他们的耳边。
“你们怎么来了?”
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季母刚想往前一步,后又想到会刺激到季砚池的可能性,就又重新退了回去。
“砚池,我们先回医院好不好?”
季砚池轻轻地摇了摇头,对季母说的话并没有表示任何的回应。
但是季母还是不愿意放弃,“砚池,初初还在等着你回家呢,你还想不想见到初初了?”
心理上的破碎让他的思绪陷入混乱,记忆碎片无法拼接成完整的过去。
但季砚池不是忘了,不是傻了。
陆稚初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的那个地下室里,是他亲手害死了陆稚初。
怎么可能,会等他回家呢?
他的内心和身体都犹如溃堤的河水,季砚池无法控制它的泛滥而失去平静。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就要一头栽了下去,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了上来。
这一下,把季母吓得不轻。
季母捂着自己的心口,然后继续对季砚池说着:“是我请了人,画出了陆稚初的画像,你是最了解陆稚初的,来看看,他们画的初初是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初初?”
这句话让季砚池开始有了动容。
只是季砚池觉得,要是很像陆稚初的话,估计那画也不能留下来吧。
毕竟陆稚初可是千方百计地想要离开。
这个画像,也迟早会被她带走的。
季砚池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着细碎的光,他抿了抿嘴,艰难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不会自杀的。”
毕竟在宋晓还活着的前提下,他不会就这么草率的结束自己的性命。
只可惜啊,没有让宋晓说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之前他在保安的口中听到宋晓曾经带着陆稚初离开了地下室,但是并不知道她把陆稚初带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和陆稚初说了什么。
他才想了这个办法,想要逼着宋晓说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好像装的太像了。
把宋晓吓得都有点精神失常。
季母一时都不清楚现在的季砚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平淡的、清楚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第二十八章
当时陆稚初还在的时候,就和他在这里一起,抬头看星星,看月亮。
“头上有满天星辰,心里有你和我,这大概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了吧。”
季砚池突然听到旁边陆稚初在说话,他猛地就朝旁边看过去,就看到陆稚初正坐在自己的旁边。
眼泪不知为何落得汹涌,他语无伦次道:“你……初初,你回来,回来了吗?”
身旁的陆稚初嘴角洋溢着笑容,并没有回答季砚池的问题。
当季砚池伸出手要触摸陆稚初脸颊时,她就在原地消失了。
季砚池扑了个空。
但是他好像早有预料,只是垂下了眸,又不再说话。
他好累,在这个没有陆稚初陪伴的地方,他每天都活得好累。
身心被折磨得如同被绞刑一般,季砚池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无法忍受这种无尽的痛苦。
以后是疯了,还是病了。
季砚池都给自己预定了一条后路。
那还不如拿把刀划破手腕,死了一了百了。
他从来不是这种寻死觅活的人,只是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之下,死,反倒是一个解脱。
可眼下,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最后季母带着那一群人就坐在离季砚池有一百米远的地方,不敢上前靠近。
季砚池也一直坐在那一动不动。
很久之后,季砚池才渐渐地起身,然后说着要回去,但是不回医院的话。
他说他没病,一切,只是他装出来的而已。
季母听得一脸懵,但还是遵从了季砚池的意思,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季砚池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去浴室洗了个澡。
季母一直坐在客厅,注意着里面的一声一响,生怕里面突然就没动静了。
里面一直都很正常,直到季母听啪嗒一声,好像是镜子碎掉的声音。
季母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奔跑到浴室门外,焦急地敲着门询问:“砚池,你这是怎么了?”
她害怕这个镜子是季砚池自己打碎的,然后再用地上的玻璃碎片自残。
不过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季砚池平淡无比的嗓音:“没事,妈,就是不小心碰倒了镜子,我看下次装这个镜子的时候,可以钉牢固一点。”
季母这才暂时安下了心,“好,明天就请师季过来,让他安牢些。”
季砚池在里面看着碎落了一地的镜子,在每一小块碎裂的镜子中,他都看到了自己。
那里面的他,就像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灵魂,季砚池根本无法找回完整的自我。
过了一会季砚池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季母马上就冲上来查看他身上有什么伤口没。
发现一点伤口都没有之后,才逐渐的放下心来。
并且说她刚刚已经做好了晚饭,拉着他到餐桌前坐下。
“这些菜都是妈妈亲手做的,你尝尝。”
“很久都没有吃妈妈亲手做的饭菜了吧。”
第二十九章
的确,自从有了陆稚初在他身边之后,基本上都是陆稚初负责这一切,也很少有机会能够回家一趟。
现在想想,倒是也很对不起季母的。
有了陆稚初,就没怎么对他的母亲好,现在陆稚初没了,倒是还要连累他的母亲亲自照顾他。
季砚池嗯了一声,尝了两口之后就很快说道:“妈,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不过我也怕麻烦到您,从明天开始,我就出去工作了。”
季母对季砚池说的这些话感到很意外,并不是说他这么快就恢复到了之前的那个样子不好。
只是这样的季砚池,总感觉不比之前少了什么。
但是这是季砚池这段时间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意愿。
季母也不能不同意,“好,那砚池你得好好的照顾你自己,别让妈担心。”
“嗯。”
季母看到季砚池刚吃完饭就穿上了自己的外套打算让管家送自己回去。
连忙询问道:“今天不住在这里吗?”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
挽留的话还没有到嘴边,季砚池就已经上了车。
季母心里有一种难言的苦涩,却也只能把这些都咽下去,“那路上注意安全。”
“好。”
回到家时,看着家里还一直如常的一切,季砚池总感觉每一个地方每一段记忆都有陆稚初。
看到沙发,看到这家里的盆栽,都仿佛能够看到陆稚初还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为什么,独独就是不肯多留一点东西在他的身边呢?
不过,好在的是……他的记忆还在。
只需要他自己还记得有关陆稚初的记忆就好了。
管家看了看时间,见季砚池自从回家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还是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并且临走前季母还嘱咐过,一定要让季砚池好好的休息一阵子。
但是看这个情况,似乎季砚池根本就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紧接着季砚池就开口命令道:“去找一下宋晓跑去哪了?”
虽然不想让季砚池在这个时候还在操心这件事,但碍于季砚池是老板,还是应下了这句话。
只是顺便找了一个理由,说现在天已经黑了,不怎么方便找人。
季砚池也没怀疑,起身就回到了房间。
这房间,还是陆稚初和他一起布置的,到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季砚池把手表随手就放在了桌子上,还没抬眼就听到陆稚初在他耳边指责的声音,“你啊,能不能不把东西随便丢,这个手表这么贵,摘下来之后千万不